道家崇尚顺其自然,墨家讲究“兼爱非攻”,儒家则讲“仁”。三派虽不相同,但都谈论过“修身”。道家本心是“抱朴守真”“柔弱不争”崇尚节俭而寡欲修身,倡导守朴的修身之道,是顺其自然。而墨家在论述治国时提出:“是故先王之治天下也,必察迩来远。君子察迩而迩修者也。见不修行,见毁,而反之身者也,此以怨省而行修矣。”大致意思是,先王治理天下,必定要明察左右而厚待贤人。君子能明察左右,左右之人也就能修养自己的品行了。君子不能修养自己的品行而受人诋毁,那就应当自我反省,因此怨恨减少,就可修身。这种“怨省而行修”以达“治天下也”的修身思想,类似于儒家“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的修身思想,不过墨家在探讨自我内心的修身时,也强调外求诸法。
修身始于孔子之说,但春秋的修身说并不仅限于孔子。后来的荀子,曾写有修身文章。
《荀子·修身》一篇,宗旨就是修身。修身之前也说了,它就是养性感悟人生,从自我修身来不断完善自己的品行。因为人有善恶,而不论是“性善”还是“性恶”,抑或是后天养成的“善”“恶”,当察觉到善恶时,要学会分清楚。关于善恶,《荀子·修身》也记:“见善,修然必以自存也;见不善,愀然必以自省也。”见到善良的行为,要端正地反问自己审视自己;遇到恶行,要心怀恐惧的自我反省。随后荀子又写道:“善在身,介然必以自好也;不善在身,菑然必以自恶也。”当自己有善行时,要因此而坚定地喜欢自己;当自己身上有不良行为,要因不良行为而痛恨自己。所以荀子认为“故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及时指出我的错过,是我的老师;与我意见相同的,是我的朋友;阿谀奉承我的,则是想害我的敌人。所以是“故君子隆师而亲友,以致恶其贼”,君子要尊敬老师亲近朋友,这样才能远离那些想害我的人。
这种对待善与不善的看法,孔子也说过类似的话。当时子贡问伯夷叔齐,孔子回答是“古之贤人也”。之前的“国让”阐述里,我们也说了伯夷叔齐的经历,因不想食周米,就隐居在首阳山采野菜吃,最后饿死在首阳山。所以子贡对此就又问道:“怨乎?”他们会后悔吗?孔子却大赞伯夷叔齐的做法,然后“无怨”,而后又道:“齐景公有马千驷,死之日,民无德而称焉。伯夷叔齐饿于首阳之下,民到如今称之,其斯之谓与。”齐景公养马有千匹,死的时候,人民不称呼他有德行。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山,现在人民还称呼他有德行。
孔子对齐景公与伯夷叔齐的评价也有另外的话,在《论语·季书》中,孔子说道:“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有的人见到善,好像追赶不到一样;见到不善,就像以手探汤般。这里的“汤”并非现在的汤,在古代特指热水。孔子又说:“吾见其人矣,吾闻其语矣。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我见过心善的人,也听过类似的话。
有的人“隐居以求其志,行义以达其道”隐居来求志,仗义行事,这里说的就是伯夷叔齐,因为伯夷叔齐是商周人,所以“吾闻其语矣,未见其人也”。
为何孔子拿齐景公与伯夷叔齐做比较,这里有个背景。就是当时鲁昭公在被阳虎驱逐出齐,孔子也在齐国。齐景公听说孔子的学问,接见孔子并问政。《论语》也有记:“齐景公问政于孔子。孔子对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曰:‘善哉!信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虽有粟,吾得而食诸?'”齐景公问政,孔子说君要有君道,臣有臣道,父有父道,子有子道。但是齐景公也仅是问政,并没有用孔子。所以孔子所说的:“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就是指齐景公,这也是讽刺。善是自内而出,并非一夕一朝形成的,这是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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