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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民族的学问 说起来只有一门 那就是“道学”

来源:原创 发布:秦会 23

作者:曾仕强 刘君政

中华民族的学问,说起来只有一门,那就是“道学”。孔子说:“吾道一以贯之。”把人类所有的学问,用“一阴一阳之谓道”来总括,应无遗憾。老子所说的“道可道,非常道”,则在明辨可说的“非常道”与不可说的“常道”,也合乎“一阴一阳”的组合。诸子百家的学说,莫非相反而相成,相背而相生,说的都是“非常道”,所以只能成为一家之言,不能成为“常道”。

可见思想自由、言论自由,固然有其好处,却也造成各行其是,分割得支离破碎,徒然把“通”的变成“不通”的。必须透过正本清源来重新“沟通”,才有可能由“专”返“通”。

我们由“行道”而“明道”,在实践中“悟道”。早在“道”字出现之前,尧帝选择继承人,便公开要大家推荐。他并不挑选地方势力强大的领袖,也不看上财富惊人的金主,反而接受以孝闻名的舜。尧帝先把自己的女儿娥皇、女英嫁给舜,又让他处理政事,结果都有很好的成绩。经过三年的考察,才决定由舜来摄政,代理共主的职务。这种“天下为公”的大道,一直受到无比的尊崇。尧舜走出中华道统的开端,以后的禹、汤、文、武、周、孔、老……凡是中华儿女崇拜的伟大人物,无一不是得道高人,尊奉道统。

老子和孔子,都在弘扬易道。孔子有教无类,以“中人”为对象,《论语》成为炎黄子孙人人必读的家常便饭。老子以“上士”为对象,不在乎“下士闻道”那种“大笑之”的反应,明知“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也要把标准提得很高,把“道”当作形而上学的第一原理,提出:“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本体论。

孔、老两家,正如老子所说“同出而异名”,看起来各有主张,实际上都是在阐明易道。因为“道”只有一个,不可能有两个,否则宇宙就会分裂。道为“一”,即为“常道”;但是道是动的,可以千变万化,所以道又是“多”,成为“非常道”。西方为“一元论”“多元论”争得面红耳赤,我们却能轻松愉快地用“一之多元论”来加以化解,这才得以生生不息。

合起来是“一”,散出去为“多”,有部分西方人做学问,是一步一步逐渐摸索、推演而得,必须大胆求新求变,才能持续向前推进。因此“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就成为个人提出创见的正当理由。凡事力求创新、突破,同时对“知识产权”十分重视。由于近两百年来科技突飞猛进,以致“创新改变世界”的口号喊得震天动地,几乎成为一种牢不可破的普世价值。中华儿女的学问,则与西方完全相反。我们是伏羲氏一画开天,便把人类所有的学问,全部都“一”统起来了!孔子提示“一以贯之”,老子明言“抱一以为天下式”,使我们知道“一就是一切,一切都是一”。诸子百家,都在说明各自对于“一”的研究心得,如此而已。所有的学问,都从“一”(就是道、太极,宇宙万物的共同元素、本体)发展出来。我们并没有西方那些“一”与“多”的争论,自古以来,便是秉持着“一而二,二而一”的“一之多元论”,统合一切主张,一视同仁。我们重视“师承”,讲求“道脉”,形成“道统”,因而绵延不绝、历久弥新、生生不息。

西方文化不连续,主要原因在于不重视根本,说变就变。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认为新的一定比旧的好,于是盲目求新求变,以致不但忘本,甚至无可避免地流于乱变。当今人类所面临的科技威胁、环境污染、气候异常、人伦沦丧、道德败坏,无一不是乱变的恶果,后果已经愈来愈严重,也愈来愈可怕!

中华文化重视饮水思源、不忘本。因此说“新”的时候,必须和“旧”联结在一起。温故知新、继旧开新,这才合乎“一阴一阳之谓道”的原则,不致有所偏而导致失道、叛道,或使生生不息的循环无法持续下去。同时,也能适当防止“喜新厌旧”的恶习,维持家庭和谐、婚姻稳定、社会安宁,使我们的人生更有价值。

晚近以来,我们受到西方的影响,似乎已经把“新”当成“进化”的同义词,断定一切旧的都不如新的。现代中国人,只知宇宙在变、时代在流,却忘了《易经》所说的“变中有常”,而流中也必然有住。一味讲求创新,认定新的一定比旧的好,便是抓住易的“变易”,漏掉了易的“不易”,完全不符合“一阴一阳之谓道”的精神。

“创新改变世界”,可能会有两种不同结果:一是愈改变愈糟,人类愈不幸:一是愈改变愈好,人类愈幸福。

同样是创新,有经得起时代考验的,也有经不起时代考验的。大家若是稍微关心周遭的变化,便会心中有数,原来经得起考验的并不多,而不久后便遭到淘汰的竟占了大多数。如此我们就能明白:变来变去,代表不够好;如果真的好,何必要变来变去?可惜这样简单的道理,现代人却没能好好把握住,是不是忘本的表现呢?《易经》启示我们持“经”达“变”,必须要有原则地应变,千万不能没有原则地胡乱加以改变!两句话合在一起,便是“万变不离其宗”,也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然而,现代人居然不敢如此主张,这岂不是“学术杀人”的明证?如此一来,我们又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呢?生活法则不可变,生活方式当然可以变。凡事必须先分辨其“可变”与“不可变”,然后才“持经达变”。务求变得更好,才有资格叫作“日新又新”,否则便是不负责任的求新求变。对于原本就善变的中华民族而言,“求新求变”往往容易导致“乱变”的恶果,最好更加慎重,以免后患无穷。

时至今日,种种求新求变的乱象,已经到处显现,只是大家愈来愈忘本,奉行西方“眼见为凭”的主张,只相信看得见的,不相信看不见的,以致无法阴阳兼顾并重,不能自觉,也无法明辨。现代中华民族警觉性低、应变力差,同化力也大不如前,令人十分担忧。倘若不能及早改变现有的心态,势必愈来愈偏离正道,走入偏道、邪道、小道,那时候才想研究易学,不但为时已晚,而且愈加不可能有效了!

西方人不明白“变中有常”的道理,以致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只能治标而难以治本。他们的著作,通常维持三到五年,便要推出新的主张。所以西方出版品,必须注明出版年份,三五年,最多十年,就需要改版甚至于被淘汰。而我们的书籍,愈古老愈有精读的价值。几千年来,举凡《论语》《道德经》《易经》《黄帝内经》《三字经》,都可以让人一读再读,终生受用。因为每隔一段时间重读,即有新的体会、新的领悟。当自己有所成长后,就更加能够深入古书的字里行间,看出以前所看不出的玄妙。然而现代出版界,受到西方商业化的影响,居然竞相推出新书,同时将出版年份稍久的书籍全部下架,实在是不知中西学问的根本差异所做出来的可笑行径。我们常说“商业化”迟早吃掉“中华文化”,可惜大家依然不甚了解,着实令人担忧!

我们当然需要“商业”,但是“商业化”不是好主意;就好像我们需要“工业”,却不应该“工业化”,以致留下很多遗毒,久久难以清除。《易经》贲卦 (此是卦的符号),明白告诉我们“人性是本质,文明是现象”。卦象刚柔相杂,象征以“文”化成天下,只有“文”才能“化”。我们很早就发展农业,但是始终没有提出“农业化”的主张,因为我们知道农业是不能化的,只有“文”才能化。英国人致力于工业化,美国人醉心于商业化,而我们这些炎黄子孙,竟然把圣贤的交代抛诸脑后,盲目地追随西方的脚步,大搞工业化与商业化,却严重地轻忽了自己的文化,这证明我们已经本末倒置、轻重不分,似乎原有十分坚强的同化力,如今已经薄弱得无法与西方文明相互交流了!

我们这一次以“易经真的很容易”为系列丛书名,尝试把《易经》做出“人人都看得懂”的解说,便是基于这种危机感才“自讨苦吃”、不自量力而为之。然而,我们在“自讨苦吃”的同时,也是抱持着“自得其乐”的心情。因为一天到晚把《易经》说得难、难、难,对易学的发扬只有障碍,而缺乏了激励的动力。何况“看它容易,果然就很容易”这不是心想事成,符合“心易”的法则吗?但愿读者在看完本书后,能够不吝多加赐教,至为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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