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要惊动草里的羊-花到春天自然红-民间情歌二首
不要惊动草里的羊(哈萨克族)风啊!轻点吹吧,省得树叶沙沙地响;有话你就慢慢地说吧,不要惊动草里的羊。花到春天自然红隔山隔水隔条冲,一难相见二难逢;久不相见心莫冷,花到春...
民国初年,伏牛山里的鸭石村,出了个大力士,名叫李劲。他力气大,吃的多,但是,家里很穷,连一分地也没有,连个老娘也养活不住,无奈只好靠打短工讨饭糊口。因为他吃得太多,有时连活也寻不来,只好饿肚子。就是这样一个穷小子,在村子里还留下了许多传说。
石磙上树
鸭石村地处高寒山区,主要以种秋粮为主。一到夏天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李劲家的秋粮就已吃光了,几天没有吃上饱饭了,无奈只好出门寻饭吃。一天,他走到河东村的一富户家门前,见有许多短工忙个不停,有的割麦、有的摊场。李劲走到他门前,想寻顿饭吃,就主动去帮人家摊场。谁知到了吃饭的时候,人家不理他,别的人都回家吃饭了,把他晾在了场边。
李劲心里很别扭,想着这家掌柜真是一个老鳖一,给你干活,连顿饭都寻不出来。他一气趁人家都回去吃饭的时候,便把那家的石磙往胳络肢窝(腋下)一胳夹,就上到了场边的大柳树上。这大柳树一搂多粗,两三丈高,上边有个一发三岔的老母柯杈,李劲便把石磙放在了老母柯杈上,下了树,躺在树下睡起觉来。
吃了晌午饭,掌柜的领着长工短工牵着牛出来碾场,一看,场里的石磙没有了,四下寻找寻不着。后来见他在树下正打呼噜,掌柜的把他一脚踢醒问:“你把我的石磙拉到那里去了?”李劲揉了揉眼说:“谁拉你的石磙了,你看那不是在老母柯杈上担着哩!”
掌柜的一看惊呆了,知道这个人气力大,不是一般的人,便把李劲让到了家,好酒好饭招待。李劲对掌柜的说:吃饭是小事,先叫我把石磙取下来碾着场再说,以免耽误做活。”说着他走出门外,来到大柳树下,哧溜哧溜上到树上,把石磙往胳络肢窝一夹,就下来了。
掌柜的更为惊奇,心想:这么大的力气,一定饭量不会小了,便吩咐灶房的人,把剩下的饭菜和一篮子馍送到客厅,让李劲吃。李劲三不吃两不吃的可把馍饭吃完了。掌柜的问李劲“啥样,吃饱了没有?”李劲说:“可以,压住饥了。”
打赌挑担
有一年秋天,李劲从秋扒街回鸭石,路过鸭石沟口的石童底村,村里的崔聋子正在路边的一棵大柿树下夹柿子,崔聋子见了李劲,就让他到柿子树下吃烘柿(软柿子).李劲吃了一些,临走崔聋子对他说:“家里有柿子没有?没有了拿点。”李劲说:“我家里也没有柿子,不过凭你这几个柿子,也不够我一担担。”崔聋子一听不服气地说:“我这棵柿子,你要能一担担走,我就白送给你。”李劲说:“我要一担担走了呢?”崔聋子说:“我刚才说过,白送给你。”崔聋子心想:我这棵柿树少说也能卸十来挑柿子,你的气力再大,一担咋能担走?就问李劲:“你一担担不走呢?”李劲说:“就算白给你干半年活不要工钱。”崔聋子说:“那咱说话算话,你得一股劲担到你家,路上可不能歇。”李劲说:“不歇就不歇,歇了就算我输。”崔聋子想:你吹牛皮不犯死罪,这里离你家十几里地,中间还得翻一架山,虽然人都说你气力大,我就不信你有恁大劲。
两人说打赌就打赌,崔聋子夹着柿了,李劲去借了两个大竹篓和一根檩条,把夹下来的柿子都盛在两大竹篓里,用檩条一穿,担上就走了。
崔聋子发愣了,就偷偷溜在后边,看他翻山时歇不歇,只见他担着柿子轻松地上到山顶,到山顶换了换肩,又轻松地下山了,下了山,来到鸭石街。这时鸭石街正唱戏,崔聋子想:看他到街上看戏歇不歇。他又在后面溜着,只见李劲到了戏台下,挑着那担柿子,肩也不换竟呆呆地看起戏来,一直看到刹戏挑着担子回家了。
故县打架
有年夏天,李劲和鸭石村的一些农民,到洛宁故县去打短工,想挣点麦。故县街里有一家大财主姓苏,苏财主家里觅着几个长工,种着一顷多麦,割麦时还得觅许多短工干活。李劲这帮人到了故县,就给苏财主家割麦、锄地,一直干了一个多月,馍饭是吃了喝了,可是临走时,苏财主竟连一点麦子和工钱也不给,因为人家向来寻短工都是不给工钱的,可是李劲这帮人是出来打短工挣点麦挣点钱养家糊口的,东家不给一点钱也不给一点粮食,回去家里咋办?他们向苏财主说了许多好话,谁知这苏财主仗着家大业大,一贯仗势压人,不但不给他们粮食,反而把他们臭骂了一顿,赶出门去。
这一些人气坏了,便商量商量去向苏财主说理。谁知刚走到苏财主家门口,几个打手拿着棍棒冲了出来指着说:“你们不赶快走,又回来干啥?是想打架不是?”说着就要动手打。李劲这帮人吓得退了几步,心想:人出门在外,说啥是理?人家有钱有势就是理,算了,只当咱害了一个多月病,白给人家干了月把子活,还是回去吧!李劲说:“不行,咱得给他说理,朝廷老子还不白用人哩!别说他姓苏的。”有的说:“算了吧!忍忍忍、饶饶饶,忍字没有饶字高,出门人三分小,万一人家真的动了手,咱要不得粮食,还得挨顿打。”李劲说:“打?就怕他们不打,要打起来才热闹哩!”还有人说:“算了吧!虽然你力气大,在外边也学过两天武艺,但猛虎也怕一群狼,人家是靠山虎、地头蛇,人多势众,咱惹不起人家。”又有人说:“算了吧,谁家都有老有少,你家里也还有个老娘,咱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家里人谁养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了好半天,也没有商量成啥道场,但是李劲坚持己见,便说:“不走,要和苏财主说理,不给东西不行,谁害怕谁走!”大家怕他牛劲犯了,惹下祸事,说起来都是一路来的。劝也劝不下,就只好在一边等着他,叫他去试一试。
李劲独自去找苏财主说理,谁知还没进去门,又被苏财主家的一帮人手里拿着五道箍打柱来打李劲。李劲再也忍无可忍,就说:“你们真的要打架吗?”一个打手就上前举起打柱说:“打你几下有何妨?”说着抡起打柱,就照李劲身上打来,李劲毫不在乎,扑拉一下可把那打手的打柱摔了过去,把那人弄了个仰爬叉。这时,众打手都恼了起来,七手八脚齐向李劲打来,谁知李劲眼疾手快,抢过打来的家伙,把几个打手都打得棍扔人翻,有的爬到地下学狗吃屎。
这时候,苏财主又带着一班人出来了,他站在台阶上,横眉怒目,指着李劲他们说:“南山来的一帮人听着,你们既然想打架,等着!”说着他指向一旁的打手说:“去!把锣敲响,把人给我集合起来!”他又指向李劲说:“有种的你们不要走!”
这时“咣、咣……”的铜锣声响了起来,街上的人拿着家伙,蜂拥似的向苏财主家门前集合,迅速把李劲他们一伙人包围了过来。这时,和李劲同来的一伙人有些害怕了,埋怨李劲闯了大祸,有的人就想跑,有的人想跪下向人家说好话求饶。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拿着斧头镢头,有的拿着铡刀,还有的拿着土枪和竹竿标,齐向李劲围来,李劲看势不好,“吭”了一下,走到苏财主家门前的拴马桩前,这拴马桩是用石头锻的,有升子口粗,地下埋三尺,露出三尺,至少有六七百斤重。谁知李劲一下可把它拔了出来,托在手上,像玩儿的一样撂上撂下,掉下来重接住,面不改色气不发喘。众人一看都惊呆了,谁也不敢动手来和李劲较量了。
只见李劲撂着撂着,把拴马桩往苏财主家的门楼上一撂,吓得苏财主和打手们齐往后院跑。谁知李劲紧紧走上几步,跑进门里,去把拴马桩接了过来,还要向苏财主家的堂屋撂去,这下倒真把苏财主吓蒙了,他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向李劲说好话求饶,请愿多给他们工价。故县街的几个头面人物,一听说都来调停,最后才算把事情和解了,苏财主情愿每天给每人一串钱的工钱外,还给每人一担麦,随人用力挑。李劲说:“要叫我随便挑,恐怕你两担麦也不够我一担挑,俺也不是来讹你的,应该咋着就咋着,别人觅短工,一天是一升你照这个数给俺,多了俺也不要,他们多少俺得多少。”至今故县街还留传着这件事。
李劲之死
鸭石的山势,是前凶后险,中段平缓,后山上树木成林。一天,一二十个人,抬着一条大梁在山坡上走,李劲看他们抬着梁走在石崖上,太吃力,又太危险,就抢上去,主动帮忙,他让大家集中力量抬梁的小头,他自己一人抬大头,走过险坡,这时,忽然对面坡上一个放牛娃喊起来:“喂!你们为啥叫一条水牛在后边抬,看把水牛压死了。”他这一喊不大紧,李劲忽然晕倒,口吐鲜血而死。
据说李劲是一条水牛变的,所以气力特别大,又吃得特别多,那个放牛娃在对面坡上看见了他的原形,他这一吆喝,原形毕露,李劲再也支持不下去了,就口吐鲜血而死,也有人说:李劲的屁股上还长着牛尾巴,有人还见过,不过他平时把尾巴束在腰里怕人看见。
现在鸭石村的一个山脚下,还有一座荒坟,就是李劲的坟。李劲没有成家,也没有后代,村里人为了纪念他,每年还为他上坟烧纸。
流传地区:栾川
讲述者:韩书贞
记录者:吕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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