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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捣鬼-从前有一个人名叫张三 家里穷得烧滚锅没啥下

来源:原创/搜整 发布:大学生 23

从前有一个人名叫张三,家里穷得烧滚锅没啥下,他门前虽有一小片薄地,可是屙屎都不长蛆。他老丈人家姓赵,是个新发户,家里好地千顷,骡马成群,人都称当家的赵老头为员外。赵老员外有三个儿子名叫赵大、赵二、赵三,这两家亲戚一贫一富,水火不能相容。富老丈人最嫌弃穷女婿,三个小舅子也最讨厌他的穷姐夫。

一天,张三听说他的大舅子赵大,要从他的门前经过,他心里想:俺这小舅子们一见穷人就讨厌,我今天非要叫他认识认识我这个穷姐夫不可。想着,他就向邻居们借了点钱,又挑了担柴火卖了,上街买了些芝麻馍、糖油馍、肉包子等好吃的东西,偷偷地埋在他门前那片屙屎不长蛆的地里。果然,这天他的大舅子赵大经过他的门口,只见他的穷姐夫张三提着一个竹篮,拿着一把镢头在地里刨,一刨,刨出来个芝麻馍,又刨出来个糖油馍,再刨,刨出来个肉包子,不大一会儿,就刨了一小篮。赵大看得出神,就上前问道:“姐夫,你这是干啥啊?”张三故作惊讶地抬起头一看:“哎呀,原来是他大舅,是啥风把你吹来的?快家里坐吧!”赵大忙说:“不坐啦!姐夫,我问你,你这究竟是干啥呀?”张三说:“一个鸡子两个爪,我刨着吃呀!”赵大一见眼可红啦,就顺树摸根地问起来:“你这片地里屙屎都不长蛆,怎么会刨出油馍、麻糖来?”张三说:“要不怎叫宝地哩!屙屎不长蛆,就是这些宝物烧燥哩啦!原先我也想着我这片地为啥啥也不长,后来一个白胡子老汉给我托梦,说这是一片宝地,种庄稼不长,可偏长油馍麻糖,叫我每天在这个时候来刨一次,刨后随生随长,富贵不断头,我这半年就是这样刨着吃的。”说着他又弯起腰刨起来,又刨出许多油馍麻糖。赵大一见更眼红啦,便亲热地向张三说:“姐夫,你也用不着刨着吃啦,我给你弄四十五亩水浇地,一座四合头院房子,咱俩换换地吧!”张三说:“那会行?你那地是种着才能收哩,我这地是随刨随收,谁跟你换哩!”赵大一见他不换,便凑近他耳边小声地说:“你咋恁憨哩!像你家这样门单福薄,要是叫有势力的人家知道了,不把你这宝地抢去了吗?弄不好还有性命危险,落个人财两空。咱是内亲,是亲三分向,说啥换不换,还不是我出来给你竖个桩,应个名,这样就没有人敢抢你了。”张三听罢,迟疑了一会说:“要说到亲戚分上,还说啥你哩我哩,换换就换换吧!”赵大一见他吐了口,就急忙找中人立下文约,即刻办好换地手续。第二天,张三就搬到新换来的四合头院去住啦!

赵大一家得了这块宝地,真是喜出望外,赵员外领着三个儿子,挎着篮子,背着镢头,急忙到地里去刨,才开始,也刨出来几块油馍麻糖,可是刨着刨着什么也刨不出来了,光刨出来些石头蛋。他们知道上了这穷鬼的当。于是赵大、赵二、赵三弟兄三个,就立刻拿着绳子把张三捆了起来,要活活打死他。又一想,这样惊动四邻八家的名声不好,弟兄三个一商量,就暗暗地用一条麻袋,把张三装了起来,绑住口,吊在门西边的一个大水潭中间的一棵大柳树上,想活活地把他饿死。弟兄三个念起姐弟情谊,去宽宽他姐的心,随后再给她找个好家的,商量着就往他姐家去了。

却说张三被装在麻袋里,吊在大柳树上。正在无计可施,猛然听得大路上有一个猪贩子赶着一群猪,吆吆喝喝的走过来。又一听声音,这猪贩子原来是城里贩猪的冯七,这冯七长着一双红脓眼儿,爱财如命,专好坑拐闯骗。张三想:我这穷光蛋喊他,他一定不会理我,想着便心生一计。他知道冯七这双红脓眼儿,多年治不好。就大声喊道:“捂红眼儿,捂红眼儿!”冯七正为自己的红眼病发愁,一听是治红眼病的,就急忙把猪拦住,凑到水潭边问道:“伙计,你这是干啥呀?”张三说:“我这是专治红眼病的神仙妙方,只要拱在这麻袋里,吊在这大柳树上一捂,保险一捂就好。”冯七一听就迫不及待地说:“那叫我也进去捂捂吧!”张三说:“你不敢捂,保险一捂就好!”就这样,两人商量好,冯七把张三解了下来,张三又把冯七装在麻袋里吊了上去,张三又对冯七说:“这治法很稳当,你只用听着有人过来,就大喊:‘捂红眼儿’这样一次就能治好。”张三把冯七绑好后,就赶着猪走了。赵大兄弟三人,从他姐家回来后,一到水河边就听见树上的麻袋里大声吆喝:“捂红眼儿、捂红眼儿!……”窜上去把绳子一松,就把麻袋和人弄到大潭里去啦。

第二天,弟兄三个又来瞧他姐,一见张三正赶着一群猪在放着,都吓愣了!“姐夫,你……”张三一见就笑着说:“你们咋不把我往深潭里摔呢?那里的金银财宝,大骡子大马多得很,可惜浅处只有这些猪娃子,我只得赶了些出来。”赵大兄弟一见张三在大水潭里得了宝出来,又眼馋起来了,心想,俺要是能把这些宝贝得出来,不就更富了吗?随说道:“姐夫,这是真的吗?”张三说:“看看,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反正我想我这个福薄命浅的人,得这些猪娃子就够过活了,要搁你们这些大富大贵的人进去,不光得到金银财宝、大骡子大马,说不定还有更贵重的宝贝哩!”说得赵大、赵二、赵三弟兄三个,更热火起来了。他们各自都怀有心事,想着光靠父亲留下这万贯家产,那是俺弟兄三人的,这宝贝要能挖出来,那就谁挖是谁的,都争着想先下水去。张三忙拦住说:“你们别着急,是这样吧!我看老大先下去看看,一见宝贝,只用摆一摆手,老二、老三再下去。”也是这赵大被财迷心窍,说着就抢先跳了下去。谁知一下去喝了几口水,就觉着不好受,就急忙招手叫老二老三救他,老二老三一见老大招手,就争先恐后地跳下去。就这样,三个贪财鬼都一齐被淹死在水潭里了。

赵员外听说三个儿子都掉到大潭里死了,不知什么原因?心想一定又是张三捣的鬼,就派家郎去把张三抓起来,关在三间冷房里逼他招供。张三被关在冷房里,门外落了锁,这时正是腊月天,张三白天吃不上饭,夜晚冻得浑身发抖,他身上只穿一身破单衣,他在屋里冻得实在受不了,就四下乱摸,想找东西遮遮寒,但是摸来摸去,只摸着了一扇拐豆腐的破花磨还是冰冰凉,他冻得实在受不了,就背着那花磨在屋里来回跑,果然跑了一会,就不冷了,又跑了一会,身上就淌出汗来,他一直背了一夜花磨,赶到天明实在疲乏,就头枕花磨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赵员外开开门,看看张三冻死了没有,谁知开开门一看,只见张三满身大汗,鼾声如雷,睡得正香。赵员外觉得奇怪,这么冷的天,不但没有把他冻死,他反而热汗淋淋?就喊醒张三,问为什么这样热?张三笑了笑说:“你怎么能冻死我?我穿着火龙单,还怕冷吗?”赵员外心想,是呀!他穿的可真是宝贝衣呀!不然我穿着大皮袄还冻得直打颤,他为什么还要出汗呢?他和颜悦色地说道:“他姐夫,咱俩这衣裳换换吧?”张三故意拉开了硬弓说:“我这是火龙单,穿上是冬暖夏凉怎么能和你那大皮袄换?”赵员外见他不换,便威胁说:“你要是换了,咱前事不提,亲戚还是好亲戚,要是不换,咱就去打官司,那时……”张三只好转个笑脸说:“你要是说到亲戚分上,你是老丈人哩!小婿理当孝敬,可是一样,我这火龙单,才穿是冷的,那就得赶快跑到人多的地方去练,越见人多,就越加紧练,越练就越热,不下功夫练可是不行的。”赵员外说:“要是这也容易,明天咱镇上是大庙会,人山人海,我就到会上去练。”张三说:“对,这会不小,正是练火龙单的好机会。”说着赵员外就把自己的狐裘皮袄脱了下来换上张三的“火龙单”。第二天,赵员外就老早骑上了毛驴,穿上“火龙单”赶庙会去了。

他才上路,还不觉得怎么冷,可是走着走着,刮了一阵西北风,天飘起雪花来了。这天要是光刮风,不下雪,风能生火,不怎么冷。要是下大雪,不刮风,雪里藏暖,也不怎么冷。就怕这风搅雪不停的刮着,干冷,干冷。赵员外骑在毛驴上,实在受不了,往庙会上走吧?还有一段路,折回去回家吧?也走了这么远了,弄得前不靠村,后不靠店,正在没办法,猛看见路边有一棵空圪郎子树,他就拴好毛驴,拱到空树圪郎里,先避避风再说。谁知这大树窟窿是上下透气,两头冲风,并不比外边暖和。赵员外把身子缩在树洞里,越缩越冷,越冷越缩,动也动不得了。天也黑下来了,他也没有勇气撑起身子,冲出树洞,不到半夜,就活活地被冻死在树洞里了。

赵员外父子四人,死的好苦,到阴间就把张三告下了。阎王爷一听好恼,就差下穿高底靴的小鬼去捉拿张三。穿高底靴的小鬼一到张三家门口,就急急地叫门:“张三,张三,快开门,阎王爷叫你哩!”张三一听就知道是老丈人、小舅子把自己告下了,这不,阎王爷差小鬼来提人了。他一面答应着一面弄了升豌豆往家门口地上一倒,门一开,穿高底靴的小鬼就拿铁绳往张三脖子上拴,不料脚下一滑,踩上了豌豆,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张三举起顶门杠就打,只打得那穿高底靴的小鬼,就地打滚,无奈抱住顶门杠,磕头求饶,张三一松手,那小鬼拔腿就跑。慌慌张张,一阵旋风跑到阎王爷跟前跪下,原来他跑得太慌张,竟把打自己的顶门杠还握在手里。阎王爷一见好恼:“混账王八羔子,我叫你去叫张三,你怎么背着人家的顶门杠回来了?拉下去重责四十!”没论分说,拉下去把穿高底靴小鬼打了四十大棍。随即又差赤巴脚小鬼去捉拿张三。

赤巴脚小鬼哪敢怠慢,急急忙忙跑到张三家门口,这时张三正在推磨,一见赤巴脚小鬼到来,忙把准备好的蒺蔾往磨道里倒了一圈,便笑嘻嘻地迎上前去说:“阎王爷又叫你来叫我的吧?你看我这不就正在推磨,准备点干粮去的吗?快来帮帮忙,推推磨,咱们一块走。”就把小鬼套上了。赤巴脚小鬼刚一迈步,就被蒺蔾扎住了脚,急忙往后退,张三趁势用鞭子抽起来,抽得赤巴脚小鬼脚踏蒺蔾,双足流血,带着套绳,抱头鼠窜而逃。阎王爷一见赤巴脚小鬼又拖着人家的套绳回来了,不由大怒:“你们这些小鬼,净贪人家的小便宜,弄些不值钱的东西回来,有什么用处!”不容分说,又按倒凑了一顿,拉了下去。这次派了个外号叫“鬼难缠”的尖屁股小鬼前去,一定得把张三给带到。尖屁股小鬼不敢稍停,就揉着风火烂眼出城去了。张三心想:我两次打了那些小鬼,这次一定派那鬼难缠的尖屁股小鬼前来,我得及早设法应付。他就抓紧准备了一个碓臼窑,熬了些皮胶倒在里面,又用胶水和了些秦椒面侍候着。果然,不大一会,尖屁股小鬼怪叫着来了。张三急忙揉着眼睛低着头坐在碓臼窑的边上。尖屁股小鬼一见张三就大喝:“快走,阎王爷叫你去哩!”张三故意揉了揉睁开红毛毛眼睛说:“这两天我正害风火烂眼,这不,刚配了一付眼药,点好就去。”尖屁股小鬼的风火烂眼,正害得又痒又痛,一见张三配的眼药就问:“你点那是啥眼药?”张三说:“清凉散,专治风火烂眼,一点就好!”尖屁股小鬼一听就说:“那你给我也点点吧!”张三说:“可不敢点,保险一点就好!来!你坐在这碓臼窑上,我给你点好了,咱们一路走。”尖屁股小鬼按照张三的吩咐,乖乖地往碓臼窑里一坐,张三就用和好的胶水秦椒面往他眼里抿起来。疼得尖屁股小鬼一阵怪叫,下面碓臼窑里的胶水已把屁股焊得牢牢的,想跑也拔不出来,张三举起碓臼锤把就夯。尖屁股小鬼保命要紧,就屁股上带着碓臼窑逃跑了。阎王爷一见尖屁股小鬼没把张三带到,没容分说又把他揍了一顿,这时小鬼们才一齐跪下申诉道:“阎王老爷,你只管责打小的们,怎知道俺们是‘老鼠钻到风匣里——两头受气’”,接着把张三整治他们的经过,一一诉说了一遍。阎王爷一听大怒:“原来张三如此放肆,可恶!小的们!快备过爷的千里驹来,爷要亲自去捉拿他!”他跨上千里驹还吩咐小鬼们快把油锅烧好,等他把张三拿到,立刻把他下油锅。小鬼们拉过千里驹,阎王爷举鞭一挥,就奔到张三家门口来了。

张三也早有打算,他想:小鬼们来,一个一个都吃了亏,下一回必定是阎王爷亲自骑着千里驹来的,他就把圈里的老母猪赶了出来,备了备,又找了把锥子磨得锋利。一忽儿,果然,阎王爷骑着千里驹来了。张三急忙跨上老母猪,用锥子猛力向猪屁股上一扎,那猪疼得怪叫,一跃大高。阎王爷急忙喝斥:“张三,你往哪里逃,还不快随我走!”张三趁势下了老母猪,笑嘻嘻地迎上去道:“怎么?惊动了你老人家亲自来啦?小鬼们不说理,我们争吵了几句,这会儿我后悔了,我就是骑上这‘万里哼’亲自到你老人家那里请罪哩!”阎王爷一听他骑的是万里哼?就转怒为喜地问道:“张三,你说你骑的是啥东西啊?”张三说:“万里哼!”阎王爷问:“啥叫万里哼呀?”张三说:“万里哼就是哼一下就跑一万里!”阎王爷一听心热了,怪不得刚才我看见他那个坐骑脾气恁燥,原来是个宝驹,哼一下就是一万里,比我这千里驹要快十倍,真是稀世宝驹,我一定得和他换一换。便特别温和地对张三说:“小鬼们都不会办事,得罪了你,你别和他们一样,我知道你是个有本领的人,也不过有人把你告下了,输戏不输过场,就麻烦你走一趟吧!”说着他不停地用那一双馋眼望着那头万里哼。又说道:“张三你不用怕,你这场官司,就包在老爷我身上啦,不过,老爷每天上天入地,公事忙碌,我这千里驹有点……”张三乘机献殷勤,说道:“也罢,要是别的,我说啥也不换,既然你老人家爱见,那咱们就换换坐骑吧!——说什么换换,送,我也得送给你老人家,不过?穿靴戴帽,顶底相照,这些怪物,认得衣着,一时不听使唤,要换咱们把衣服也换换,免得这畜牲认错人,不听使唤!”阎王爷一想,孩子都死了,还在乎这把干草哩,换换就换换。随即就脱下他那蟒袍玉带,摘下王帽,给了张三。张三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了阎王爷,然后把阎王爷的服装穿好,说道:“请吧!”一下就跨上千里驹,鞭子一挥,就飞奔到阎王殿里去了。阎王爷跨上万里哼打一下,哼一声,干哼就是不动,他起急了,用力把鞭子一抽,那猪怪叫一声,奔往猪圈里去了,滚了阎王爷一身臭屎,还摔了他浑身伤。无奈他只好撇下万里哼,一瘸一拐地回到阎王殿来。

张三早下了千里驹,穿戴上阎王爷的蟒袍玉带冲天冠,登上了阎王殿,见小鬼们把油锅烧得吱吱响,就吩咐道:“张三来了,马上给我填到油锅里去,就这你们就抓不来,真是没用的东西!”说着阎王爷穿着张三的衣着,一瘸一拐的走下殿来,假阎王猛喝:“还不给我下手!”小鬼们都恨透张三,哪容分辨,就把真阎王爷往油锅里撂。真阎王爷大叫道:“我是阎王爷!”小鬼们骂道:“好狡猾的张三,你打了我们,还冒充阎王爷,到油锅里去坐阎王殿吧!”咕咚一声,就把这个真阎王爷丢到油锅里去了。

就这样,张三捣死了老丈人、小舅子,痛打了小鬼们,还害死了阎王爷,跨上阎王爷的千里驹,转回家乡去了。

流传地区:栾川合峪

讲 述 者:王清

记录者:贾翰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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