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瓣

如果有人在旅行的过程中 能够带上我这本《苏东坡的朋友圈》 那我一定开心极了

来源:苏东坡的朋友圈 发布:黄崇舜 56

作者 刘墨

1996年的春节,我梦见和苏东坡下围棋。早晨起来,好奇地翻开苏东坡的年谱,原来他生于丙子,也就是1036年,属鼠。现在的辞书上说他生于1037年,也算对,阴历是丙子腊月十九日,换算成阳历,就是1037年1月8日,还没过春节,所以苏东坡不属牛。

我梦见他的这一年,也是丙子,只是我与他恰恰隔了整整 960 年。

我好奇,网上想给他算算命,可是电脑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填1037年.....史料中有记载,开封有个看相的人说他是“一双学士眼,半个配军头”。其实想一想,文人学者何以经常不得时代的宠幸?不就是总要坚持自己独立的看法吗?而如果放弃了独立的思想,又怎么做文人学士呢?不因命运的顺逆而改变自己的品格,这就是文人的宿命。

苏东坡显然还懂星宫。他曾说过:“退之(即韩愈)诗云:我生之辰,月宿直斗。

乃知退之磨蝎为身宫,而仆乃以磨蝎为命,平生多得谤誉,殆是同病也!”翻译过来,就是我与韩愈都是摩羯座,同病相怜,命格不好,注定一生赞誉多,诽谤也不少。苏东坡还说:“人生识字忧患始,粗记姓名足平安。”其实,在整本书的写作过程中,我发现苏东坡一直用他的学识与智慧化解人生的忧患。他在一生中用文字与思想努力突破现实对人的限定,不断在有限定的过程中逼近永恒。这正是东坡的伟大处。

如果没有东坡留下来的大量的诗文书画,有谁还会记得历史上曾经有这样一位让人一想到就开心不已的大文豪?诗文书画里,有他的愿望和探求、选择和困惑、兴奋和悲凉、歌哭和慨叹,甚至绝望与幻灭。

对于我们而言,诗书画更像是今生看到的前世……

孔武仲在《东坡居士画怪石赋》中记,东坡在黄州时,没事就画画枯木竹石:“举酒而屡酹,仰屋而独言曰:吾之胸中若有嵬峨突兀,欲出而未肆,又若嵩高太华,乍隐乍显,在乎窗户之下,几案之前。乘兴,命童奴展纸万幅……”这一段描述,曲得东坡内心。

有一天我收拾书房,看到几方旧砚落了许多灰,不禁慨然。“我生无田食破砚”,是东坡的名句,齐白石也刻过这方印,书生不能耕作,一生的衣食都在砚池中获得,或失去。

1984年,又是一个鼠年。我回关里老家,姑姑给了我一方爷爷用过的砚,图案很精美。1985年,家里拆迁,我托别人照管,其他物件还在,但砚却不见了。

父亲也曾留给我一方金星砚,我特意在上面用金文铭刻“子孙永保用之”,款署“甲子之春,墨”,现在也不知道哪去了。

几年前借了友人的砚,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宾馆里,算好时间,抄了一份东坡《十六赏心乐事》,也就在旅途中跨了年,除了点画的顿挫,其他都毫无辙迹。虽然我渐渐怀疑它并非出自东坡之笔,但有那种雅趣与心境,也足以让人欣然了。

诗人余光中说:“我如果要去旅行,我不要跟李白一起,他这个人不负责任,没有现实感;跟这个杜甫在一起呢,他太苦哈哈了,恐怕太严肃;可是苏东坡他就很好,他可以做一个很好的朋友,他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

如果有人在旅行的过程中,能够带上我这本《苏东坡的朋友圈》,那我一定开心极了!

2021年7月26日,一再校改毕,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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