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瓣

平炎的散文《我的母亲》此文原登载人民信息网登载时间是2011年

来源:原创/搜集 发布:内玉 13

此文原登载人民信息网登载时间是2011年。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二周年了。我在离家较远的县城做生计,因为太不济,致使我周年没有回去,二周年还是没有回去。这是做儿子的愧疚!没办法呀,只是心痛难解,想写点文章释怀。

人人都有母亲,说到母亲都可能和“伟大”“慈祥”等词汇连到一起,可我的母亲既不伟大,也不慈祥。但我常常想起母亲!

小的时候常常因和母亲的意见不同而争吵不已。可母亲在邻里的眼里,却是一个实在人,是一个好人。我家居住在河岸,一条淙淙的溪水从门前流过。到了暖季,河岸边便有诸多洗衣服的妇人。她们多数是本队的妇女,而且是从半山坡上下来的,离家较远。母亲只要看到她们,中午便做了大大的一锅饭,做好了,嘱托我和弟弟不要先吃,她便到河边一个个地把她们都拉到我家的院内,把盛好的饭端上来,几乎是强迫地让她们吃。不管对方用什么原因拒绝,母亲都听不进去。如果对方再不肯吃,母亲用一个招数,就是拿筷子挑起饭往对方的嘴里填,只要对方的嘴接触到了饭,对方就得吃,因为,这碗饭对方已经吃到了,吃到的饭是不能不吃的。在这个过程中,有可能把饭撒到对方的衣服上。但不管怎么着,母亲是非让对方吃了不可的。这样久了,不少人知道了母亲的招数,饭端上来的时候假意接住,等母亲不注意,放下碗撒腿就跑,母亲便赶快追出院外,看着离去的人,怅然若失。

有一次,有一个好心的婶婶对我说,你劝劝你的母亲,待人不能过好,过好就不好了。也许人家不饿,也许人家不想吃那样饭,就不能强求。这话我对母亲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母亲却不以为然。

母亲只有我们弟兄二人,没有女儿,所以很想要一个女儿。曾有两个姑娘差一点跟了母亲,可最终都没有成功。其中一个就是我的堂姐。堂姐是叔父的女儿,因为叔父没有儿子,把堂姐名字叫成男儿的名字,取名叫小豹。堂姐很有个性,也很聪明,就是长得有点黑。因为叔父死了妻子,又娶了后娘,对堂姐不好。这是堂姐要跟母亲的主要原因。可是好景不长,只跟了母亲一个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堂姐便走了。到了一个很远的工厂去当工人,从此再也没有说这事了。这件事,母亲很伤心。因为堂姐在的一个月内,母亲对堂姐的好,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因为母亲没有大的能耐,她所谓的好,就是注重在吃穿上。给堂姐煎鸡蛋,做捞面,等等,这些,在那时候的农村就是上好的饭了。我不知道堂姐走的真正原因,可我只知道母亲的失落和无奈!我安慰母亲说,虽然堂姐走了,我会对你好的。母亲看着我,脸上流露出几份哀伤,却什么也没有说。直到以后,我和堂姐的距离渐渐地远了,来往也很少。

因为母亲和父亲的口碑好,在当地威信高,虽然没有收养到女儿,但还是有几个姑娘认了母亲做了干女儿。

不知道母亲付出了多少辛苦,也不知道母亲攒了多长时间,母亲终于攒到二拾多元钱,小心地用布包裹着。我向母亲要,母亲总是不舍得给我,可我不知道她究竟攒这些钱是干什么用,在那个时代,在农村,二拾多元钱也算一个不少数目,记得那时买一个蒸馍是伍分钱。可有一天,母亲的钱丢了!这次,母亲哭了,而且是失声的哭,在漆黑的夜里,那声音格外凄厉。记得好多天母亲到处寻找,房前屋后,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不见那个裹钱的布包。问我问了无数次,并自言自语的说:“谁拾了我的钱,给我;我会给他煎鸡蛋吃,一辈子感谢的!”可最终母亲也没有哭回那二拾多元钱。我为了安慰母亲,说,丢了就丢了,我以后挣到多多钱让你花。我这话,母亲却如同没有听到,依然悲伤不已。

我一天天长大了,志气和心胸也大了。到了二十岁的时候我就离开家乡,离开了母亲。生活的坎坷和动荡伴随我经过了多年。可不但没有实现我的远大理想,就连我母亲的二拾元钱我也没有如愿补偿。母亲也几次来到城里,我也专门为她找了一个姑娘来照看母亲,可母亲的生活习惯和城市生活习惯格格不入,她那套生活习惯在城市人看来是不卫生的,让人笑话的。她也多次对我说,让我把姑娘辞掉,这样她会更自由些。我无法,只好把来了半个多月的姑娘辞掉了。

城市的人多车多,母亲在家呆不住,很好在街转。我偶尔能陪母亲转转,但在母亲看来也是多余,母亲往往爱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马路上的车疾驶而过,母亲也不知道避让。这使我很担心的。有一次在车辆密集十字街行走,母亲如入无人止境,我一把没抓住,母亲便冲到了当路,只听一声紧急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轿车差点撞住了母亲,那司机看了看母亲,示意让我看好母亲,轿车起动走了,我的心因为刚才惊吓还在砰砰的跳。

记得有一天,我回去晚,到家也不见母亲。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问了邻居谁也没有见。我到处的找,仍然不见母亲。正在着急时候,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邢女士打来的,她说在五里外的村头见到过母亲。我听到后快速赶到,在路边,在坡跟,找了半天才发现母亲坐在地上。看到我,母亲拉住我的手起来,说:“我迷路了,找不到家了。”找到了母亲,我打电话感谢了那位邢女士。

这次把我吓坏了。

就因为这些我没有敢让母亲在城市多住,虽然来了几次,每次时间不长都让她回家了。

可母亲和父亲不一样。父亲总觉得农村好,他住不习惯城市。母亲却很想在城市里呆。不知道她是觉得城市好,还是想和我这个儿子在一起,我却从来没有问过,但最让我愧疚的是我没有能让母亲常在城市里住。母亲的晚年,当我回家的时候,母亲总说要跟了我来,家里人研究后觉得不适宜,我也没坚持。主要的原因是我的不济!当我坐上车,想起母亲在路边那期待眼神,我的心犹如火烤一样难过。

母亲病重时候,我也没有天天守候。只是尽我所能,给与经济的援助,主要靠弟弟张罗。有不少近邻亲朋往来探病,她所疼爱的姑娘、女儿,都在忙自己事,也许不知道母亲生病。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始终没有提及过小豹和她的几个干女儿,是母亲把她们忘了吗?还是她不愿提及?

母亲病危时,疼痛让她不停地叫喊,我在跟前却无能为力,拉着母亲的手,她还是说疼。那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我束手无措,母亲身上已经溃烂,伴随着其他部位痛疾,母亲于二零零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零晨三点病逝。

电话通知了该通知人,母亲的干女儿和小豹却姗姗来迟,可母亲再也不能睁开眼看她们一眼……

母亲,你可知道儿子们再想些什么?在干些什么?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实现你生前没有实现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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