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敢想年龄这回事,尤其在一群满脸青春朝气的年轻人面前,只悄悄在心里问了自己一遍“哦,属虎,今年已经35.”随即叹口气,满脸堆笑极力掩饰自己的伤感疲累。
看着身边的孩子,撒欢的笑,疯狂的闹,有时候情不自禁笑起来,有时候莫名其妙想生气。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玩闹更甚,无忧无虑。忽然感觉吵得头疼,就想吓(喝)止。如此,谁不埋怨岁月。
恍惚间,发现自己再不是头顶两边梳着丸髻的,脸蛋儿肉嘟嘟的小女孩,也不再是一条马尾巴顺溜光滑的扎在后脑勺。时光里飞奔而去的人影,一切从简,长年累月的短发,长长了拢起来成一个小尾巴,路过一家小发屋,20元剪齐整。
跳着方格子,丢着沙包,玩跳皮筋翻花样,抓成百个大小差不多的石头子儿,跑圆圈跑方方,过家家,集体度过每一个六一儿童节,还享受半天假。
跑着跑着,玩着玩着,个头长高一截又一截,再不疯跑也不傻笑,学会把头埋在桌角高高垒起的书墙后,童年的心上了锁,外边包上了淡雅素净的封面。偶尔某个周末,几个要好的同学相约,三元五元租一双轮滑鞋,卑劣浑浊的场地,划下一圈又一圈青春的印记。
后来?跑着跑着忘记了,某个时间,稍停了片刻,身前身后都是运动健将,也都在拼命奔跑,一个人跑,二三四五人跟随,明明累得直喘息,嘴里却死不认命。大部分其实并不知道为什么要跑那么拼命。
从小小的课桌转移到精美的办公间,朗朗的读书声变成嘈杂的争辩讨论,干净整洁的作业本成了冗繁乏躁的文案,快乐的上学放学路变成匆忙沉重的堵心,成排成排长蛇阵,尾气管里吐着突突的废气,那些成群结队骑自行车背着大书包的少年,心情沉重地坐在小车里,透过车窗玻璃,没有闪亮的眼睛和跳跃飞舞的心灵,红绿灯下不是追逐嬉戏的少年,只有刷着手机屏行色匆匆的低头族。
时间滴答滴答,每转一下,都要在我们生命里画一个刻度,组合起来,就是人生的条形码,扫一扫,多少光阴已成过去的消费单。翻翻人生账簿,我们的时间都消费在那里,收获的是什么,这简直是一笔烂账,很难整理成册,以供将来参考。
将来,谁又知道呢?人生有那么多岔路口。
曾经,我们拿着父母的钱参加各种活动,我们挥霍父母的爱,如今我们鼓励孩子这么做,以证明我们在付出爱。
我们总是在别人面前无比积极的生活,悄悄抚慰自己说谁都生活不易。看着别人进步,心急如焚。奔跑起来更拼命。
想说的话,想做的事,总力不从心,原来我们已不是20年前花季雨季里的生命力。
我们已不是少年,碎片化的读书时间,碎片化的记忆,繁琐的日常生活,让我们的表达也变得碎片化。我们更多时间用来管教孩子,用来计较工作中的失衡,甚至生活中的不快,也只能快进几倍,匆匆难过,草草结束。每天重复开启着美其名曰的新篇章。
终于安宁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翻来覆去睡不着,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唯借一本书助眠,心情平静了,走进书本里,才感慨自己原来是存在的。只是很久只顾数绵羊,却忘记东台满天星辰,浩渺璀璨如数不尽的钻石;忘记渤海边上朵朵浪花翻卷,涤荡干净满心繁杂;也忘记名山大川的慰藉,他们博大的胸怀包容了一切尘埃。
走过名山大川,见过河流大海,读尽人间沧桑之作,相较之下,还有什么不能释怀。
生活的样貌从未因时间改变,也未为谁驻足停留过。只有跑在前边的人有幸看得到。
继续奔跑吧,不追随,不盲从,坚持下去,我想,好运的你也能看到生活美好的样子,就像你有幸看到雪域高原的南迦巴瓦峰。
往事如烟,岁月如梭,生活还是那般高姿态。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思绪纷飞,一天又猝不及防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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