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老街还浸在一层薄薄的晨雾里，街边的梧桐叶挂着露水，风一吹，便簌簌落几滴在石板路上。李松裹紧了外套，三步并作两步往巷口的张记包子铺赶 —— 再晚一点，他就得赶不上公司的早会了。
张记包子铺的蒸笼刚掀开，白色的热气混着肉香、面香一股脑涌出来，瞬间把铺子门口罩得暖融融的。老板娘张婶正麻利地给客人装包子，竹屉里的包子白胖圆润，却也难免有些 “参差”，有的个头足，像鼓足了气的小皮球，有的则稍显秀气，捏褶的地方都紧凑些。
李松一眼就盯上了那几个大包子。他是个实打实的 “干饭人”，平时就好这口皮薄馅足的肉包，要是拿到小的，准保不到上午十点就饿得肚子咕咕叫。可他脸皮薄，总觉得直接开口要大的，未免显得太计较，传出去也不好听。
眼看着前面的客人都拿着包子走了，轮到他时，李松攥着零钱的手心都出了点汗。张婶笑着问他：“小伙子，要几个？还是老样子的肉包？”
李松喉头动了动，那句 “给我挑两个最大的” 在嘴边打了个转，又被他咽了回去。他瞅着蒸笼里形态各异的包子，脑子飞速运转，忽然灵光一闪，挤出一句：“婶，您给我选两个…… 好看的！”
这话一出口，不光张婶愣了愣，连旁边等着拿豆浆的大爷都抬眼瞥了他一下。张婶手里的夹子悬在半空，忍不住乐了：“小伙子，买包子还挑好看的？我这包子可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哪有啥好看不好看的？”
李松脸有点发烫，嘴上却硬撑着：“您看嘛，有的长得周正，有的就差点意思，周正的不就好看嘛！” 他边说边偷偷给张婶使眼色，眼神往那俩大包子上瞟。
张婶是个通透人，看他那副模样，瞬间就明白了，捂着嘴笑出了声：“行，那我就给你挑俩‘好看’的！” 说着，夹子精准地夹起蒸笼里个头最足、褶子最匀的两个肉包，麻利地装进纸袋里。
接过热乎乎的包子，李松松了口气，付了钱转身就走，身后还传来张婶的笑声：“这小伙子，还怪有意思的！”
走在上班的路上，李松咬了一口皮薄馅多的肉包，心里美滋滋的。他琢磨着，自己这词儿想得还挺妙，既没丢面子，又吃到了大包子，可不就是个小机灵嘛！
到了公司，他还把这事跟同事念叨了一遍，惹得一办公室的人都笑个不停，都说他这 “买包子挑好看的”，算是把含蓄发挥到了极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