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载果食茶酒说-水果是酒的仇人 茶是酒的敌人

水果是酒的仇人，茶是酒的敌人。嗜好酒的人，一定不爱喝茶和吃水果，这是一般的规律。凡是遇到新客人，平时没有在一起喝过酒，不知道他酒量的深浅，就可以用水果糕饼以及糖食去试探。拿过来就吃，吃得津津有味的，这是茶客，不是酒客;拿过来不吃，或吃不了几口就有厌倦神色的，就一定是酒量极大、嗜酒如命的人。用这种方法来检验宾客，百无一失。我是一个茶客而不是酒徒，生性像猿猴，以水果代食，这是人们都知道的。问我酒味如何，我茫然不知，一谈到吃果饮茶的事，就说起来井井有条，津津有味。现在既然把饮食说得很详尽了，就应当把水果和茶说得更详细一些，为什么要漏掉它们呢?我的回答是:担心说得太简略了。我既然生性嗜好它们，就一定要大书特书，而且要写尽写透，如果只用寥寥几张纸说个大概，恐怕笔要停下来而心里也不愿意，从而不知不觉说得漫无边际而难以收笔。而且水果可以省略，而茶不可省略，茶战之兵法，比《三略》、《六韬》更丰富，其中的奥秘岂是十三篇《孙子兵法》所能讲尽的吗?因此要专门辑录一编，名叫《茶果志》，可出单行本，也可附在本书的后面。至于说到酒，连我自己都对它茫然不知，如果一定要写的话，是说别人说过的呢，还是勉强不懂装懂地欺骗天下人呢?说别人说过的就有抄袭之嫌;不懂装懂去欺骗人，茶客可以欺骗得过，酒徒就蒙骗不过了。倘若别人拿我的短处来兴师问罪，难道我能够用斗茶的本事去应战吗?还是闭口不谈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