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船》小河弯弯曲曲 弯弯曲曲小河的岸边
小河弯弯曲曲。弯弯曲曲小河的岸边,长满弯弯曲曲的柳树。两岸的柳树,把小河的天遮住……四叔,站在船尾摇橹,我,躺在船头看书,我们从镇上归来,我卖掉了竹筐里白色的慈姑...
在民国书法史上,于右任是绕不开的关键人物。他以碑体行书的开创性成就,在碑学盛行的时代独树一帜,打破了碑派书法对特定技巧的过度执着,用 “顺乎自然” 的书写理念,构建出博大开阔的艺术格局。当我们将他与沈曾植、康有为等碑派名家对比,更能清晰看到其书法艺术的独特价值 —— 正如他所言 “有时候太当回事了,反而写不好字”,这份率性与通透,恰恰是其艺术巅峰的核心密码。
一、碑派名家各有专攻:技法路径的差异化探索
清末至民国,碑学成为书法界的主流潮流,沈曾植、康有为、于右任等名家虽同属碑派阵营,却走出了截然不同的技法路径,形成了风格迥异的艺术面貌。
1. 沈曾植:碑帖融合,借米芾字形破局
沈曾植对碑学的探索,首先打破了 “碑帖对立” 的传统认知。他主张碑帖一视同仁,不刻意割裂二者的艺术价值,而是在深入钻研碑刻厚重质感的同时,巧妙吸收帖学的灵动气韵。其最具代表性的创新,是将碑学笔法与米芾的字形相结合 —— 以碑刻的方劲笔法为骨,融入米芾书法中欹侧跌宕、疏密有致的字形结构,让原本略显板滞的碑体线条,多了几分帖学的流畅与变化。这种 “碑骨帖韵” 的融合,既保留了碑学的古朴雄浑,又避免了一味追求 “金石气” 而导致的生硬感,为碑派书法开辟了 “兼容并蓄” 的新路径。
2. 康有为:绞转笔法,强化碑体的雄强气势
与沈曾植的 “融合” 思路不同,康有为对碑学的探索更偏向 “极致强化”。他格外注重碑刻中 “力” 的表达,独创出极具辨识度的 “绞转笔法”—— 书写时通过笔锋的反复绞转、顿挫,让线条产生厚重的立体感与张力,仿佛将碑刻中刀刻的痕迹直接转化为笔墨语言。这种笔法让他的书法充满雄强豪迈的气势,字体宽博开张,笔画苍劲有力,完美契合了他本人维新变法中展现出的开阔胸襟与激进气质。但也正因对笔法技巧的高度强调,其书法在一定程度上带有 “刻意为之” 的痕迹,艺术表达略显强势。
3. 于右任:删繁就简,以自然为最高准则
相较于沈曾植的 “融合创新” 与康有为的 “技法强化”,于右任的碑学探索更注重 “减法”。他深受郑孝胥书法 “删繁就简” 理念的影响,主动去除碑体书法中常见的矫揉造作之态 —— 摒弃过度的顿挫、刻意的方折,也不追求复杂的字形变化,而是回归书写的本质,追求笔墨的自然流动。他的碑体行书,线条粗犷弘润却不笨拙,笔墨饱满却不凝滞,每一笔都似顺势而为,没有刻意设计的痕迹,恰如他对书法的理解:“过于刻意反而写不出好字”,唯有顺乎自然,才能让艺术生命力真正流淌。
二、于右任的艺术突破:从 “技法束缚” 到 “心性表达”
于右任之所以能成为碑体行书的开创者,核心在于他将书法从 “技法层面的比拼” 提升到 “心性层面的表达”,用独特的艺术主张打破了碑派书法的发展瓶颈。
1. 风格内核:笔墨饱满,轻松写意
于右任的书法,最直观的感受是 “大气”—— 字体开阔舒展,没有丝毫拘谨;线条浑厚圆润,却不失灵动;笔墨浓淡相宜,既保留了碑刻的厚重质感,又有帖学的温润气息。他不追求线条的 “奇崛” 或字形的 “精巧”,而是强调 “轻松写意”:书写时不刻意控制笔锋,而是让笔墨随着心性自然铺陈,比如横画的起笔往往顺势切入,收笔不做刻意的顿挫;竖画挺拔却不僵硬,偶有细微的倾斜,反而增添了自然的生动感。这种 “不做作” 的风格,让他的书法充满亲和力,既适合远观其整体的博大格局,也经得起近赏其笔墨的细腻变化。
2. 艺术巅峰:碑体行楷的独特创造
于右任的艺术成就,集中体现在他开创的 “碑体行楷” 上。这种书体以碑刻的楷书为基础,融入行书的流畅笔意,既解决了传统碑体楷书 “板滞难写” 的问题,又避免了行书 “过于随意” 的弊端,实现了 “庄重与灵动” 的完美平衡。其碑体行楷的字形宽博方正,却不刻意追求对称,而是在细微处保留书写的自然偏差;笔画之间的连带关系含蓄而不张扬,既体现行书的连贯感,又不失碑体的古朴韵味。当时书法界评价 “民国时期无人能出其右”,正是因为这种书体不仅在技法上实现了突破,更在艺术境界上达到了 “形神兼备” 的高度 —— 既是对碑学传统的继承,也是对书法本质的回归。
三、格局背后:身份与心性的双重滋养
于右任书法的博大格局,并非单纯的技法积累所能成就,更与他的人生经历、身份地位及心性修养密不可分。
从身份来看,于右任不仅是书法家,更是民国时期的高官,曾担任国民政府监察院院长等要职。这种身份让他有机会接触到各地的碑刻珍品,拓宽了艺术视野;更重要的是,官场生涯中处理政务的开阔眼界、应对复杂局势的从容心态,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的书法风格 —— 字体的开阔、线条的舒展,本质上是其内心 “大气魄” 的外在投射。正如书法界常说 “字如其人”,于右任书法中的 “博大”,正是他人生格局的艺术再现。
从心性来看,于右任始终保持着对书法的 “通透” 认知。他不将书法视为 “炫技的工具”,而是当作 “心性的表达”,主张 “率性而为” 的书写态度。这种态度让他在创作中摆脱了 “为写好而写” 的焦虑,反而能专注于笔墨与情感的融合 —— 当刻意追求的 “技巧” 被放下,内心的真实感受与艺术理解才能真正通过笔墨传递出来。这种 “顺乎自然” 的创作观,不仅让他的书法充满生命力,更给后世书法学习者带来深刻启示:书法的最高境界,从来不是 “技法的完美”,而是 “心性的自由”。
结语:于右任的启示 —— 书法即人生的修行
于右任的书法艺术,不仅为碑派书法树立了新的标杆,更向我们揭示了书法与人生的深层关联。他与沈曾植、康有为的技法对比,让我们看到艺术探索的多元路径;他 “顺乎自然” 的书写主张,提醒我们避免陷入 “刻意为之” 的误区;而他书法中的博大格局,则证明了 “字如其人” 的深刻内涵。
如今,当我们欣赏于右任的碑体行书,不仅能感受到笔墨的魅力,更能体会到一种人生智慧 —— 无论是写字还是做人,“太当回事” 往往会束手束脚,唯有放下执念、顺乎本心,才能抵达真正的高峰。于右任的书法,正是这份智慧的最好载体,跨越百年时光,依然能给当代人带来艺术与人生的双重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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