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特的沙漠
一般来说,沙漠都是黄色的,因为沙漠主要是从岩石风化而来的,而世界上的岩石多为黄褐色。但也有一些沙漠,由于它们的风化母岩带有特别的色彩,使它们也染上了不同的颜色,让漫漫黄沙多少带上了一些浪漫的色彩。彩色沙...
王阳明在龙场悟道前,曾苦修多年以求心如止水,打坐时能入定数时辰,自认为已得清净心。可一旦出定,面对贬谪之苦与瘴疠之险,内心依旧翻江倒海。他满心困惑,为何禅定中的佛性到了生活里便消失无踪?直到那个月黑风高夜,他在石棺中彻夜静坐,突然大悟:原来自己一直将心当作一潭死水守护,却不知真正的本心,即便在那些起伏波动中,也从未离开。
《大乘起信论》中有一句关键话语,千百年来被无数人读过,真正读懂的却寥寥无几 ——“真如不守自性”。你的佛性,从不是一块僵死的石头,而是一条活水。它不会固守在禅定中,也不会躲藏在寂静里。它存在于你每一个念头的生灭之间,每一次呼吸的起伏之中,更在你与子女争执、面对衰老、经历病痛的每一个当下。你穷尽半生追求的 “如如不动”,说不定反而成了囚禁佛性的牢笼。
很多修行人会陷入一个误区,将修行视作与自身情感的战争,觉得压抑住喜怒哀乐,把自己活成一潭死水,就是在靠近佛性。曾有一位修行多年的老菩萨,性情变得愈发冷漠,家人觉得她像陌生人,她自己也痛苦不堪。这根本不是修行,而是将自己的心彻底冻结。
这种现象的根源,在于人们误把佛性当成了一块僵死的冰块,认为只有 “不动” 才是清净。可大家忘了,水的本性是流动、是滋养、是随方就圆,这才是佛性的真实面貌。
《大乘起信论》提及真如的本质,指出真如对凡夫、声闻、缘觉、菩萨、诸佛而言,无有增减。它不会因你修行就多一分,也不会因你造业就少一分。听起来,真如似乎是固定不变的,但经文紧接着来了个大转折 ——“然此真如,不守自性”。这短短几个字至关重要,所谓 “不守自性”,就是说真如从不会固守某一个固定状态,它的本质是活泼泼的、动态的、能随缘应化的。
可在普通人的认知里,佛性往往是死板、固定、完美的状态。人们总以为,只要把心固定在某个清净状态,就是证得了佛性,这种理解完全颠倒了。
论中还提到了 “真如体” 与 “真如用”。“真如体” 是不生不灭、不增不减的本质;“真如用” 则是这一本质在现实生活中的发挥与作用。许多人的问题就出在,只想着守住 “真如体”,却忽略了 “真如用” 才是修行的真正价值所在。这就好比你拥有一把宝刀,不是将它供奉起来观赏,而是要用它斩断烦恼、利益众生。
经文还说 “不起即是真如用”,这并非指什么都不做、什么念头都不起,而是在各种念头生起时,不被它们牵着鼻子走,不在上面产生执着。该高兴时便高兴,该难过时便难过,但不会被这些情绪所控制。在起伏中保持这样的自在,才是真如的妙用。
禅宗的庞蕴居士曾说过一句千古名言:“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 真正的神通和妙用,并非飞天遁地、变化莫测,而是藏在挑水、砍柴这些最平凡的日常活动中。挑水砍柴是最普通、最辛苦且毫无神秘感的劳作,可庞居士为何说这就是神通妙用?因为真正的道,不在于你能保持多久的禅定,也不在于你能压制多少烦恼,而在于你能否在最平凡的生活中,自然而然地活出那份清明与自在。
禅宗祖师们十分看重这一点,他们的道场从不是让众人整天静坐不动,而是要求大家参与农耕、劳作、做饭、打扫。原因很简单,真如的活力,正是在这些看似平凡的 “动” 中,能得到最好的体现。只会在蒲团上静坐不动的人,并未真正见到佛性;而能在挑水、砍柴的辛劳中,依旧心无挂碍的人,才是真正与道同行。这便是 “不守自性” 最生动的诠释。
佛性不是要守住某个禅定或清净状态,而是像水在管道中自由流动一般,在与世界的每一次互动中,自然而然地展现其智慧与慈悲。你在厨房做饭时的专注,照顾家人时的温柔,工作中的尽责,帮助他人时的喜悦,这些都是佛性的活泼妙用,都是 “真如不守自性” 的自然展现。
所以,别再将心冻结起来了。修行不是让你变成一个冷冰冰的 “完人”,而是让你成为一个活生生、有情有义,能真实回应生活的人。道场就在当下,修行就在生活的每一个瞬间。
既然真如妙用就在日常生活中,那我们在具体修行实践里,该如何正确理解和运用这一原理,又该如何避免落入另一个极端呢?这里有一位禅师的真实经历值得分享。
这位法师修行二十多年,功夫十分深厚,在禅定中能达到极深的寂静状态,那种心如止水的境界,让旁人羡慕不已。但他自己心中却有个解不开的结:每次从禅定中出来,回到日常生活,面对寺院的琐碎事务,与师兄弟间难免产生的小摩擦,或是想起过世的父母,内心便烦恼重重。
他感觉自己仿佛活在两个世界:禅定中的自己清净无染,佛性清晰可见;可一回到生活中,佛性就像人间蒸发,再也找不到。这种巨大的分裂感折磨着他,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修行还不够,是不是定力不足,才守不住那份清净。于是,他越发苦恼,甚至开始延长打坐时间,减少与外界接触,试图牢牢抓住禅定中的寂静。
可越这样做,他就越痛苦。生活总会将人拉回现实,人总要吃饭、睡觉、处理各种事情,不可能永远坐在蒲团上。直到有一天,他在经书上读到《大乘起信论》中 “真如不守自性” 这句话,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他反复琢磨这几个字的含义 ——“不守自性”,原来真如本来就是 “不守” 的,它不会固定在某个状态里。
那一刻,他终于醒悟:二十多年来,自己一直在守护一个 “死” 的佛性,误以为佛性只存在于那种寂静无念的状态中,所以拼命想延长、固定、守住那个状态。可这样的做法,就如同试图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冻成冰块来保存,反而扼杀了它的活力。
后来,他跟弟子们分享自己的体悟:真如不是一潭死水,而是活泼泼的流动体。它会在禅定的寂静中显现,也会在生活的喧嚣中发挥作用;在止念时存在,在念头纷飞时也存在;烦恼来临时佛性在,烦恼消失时佛性依然在。并非烦恼一出现佛性就消失了,而是我们的认知将佛性框死了,误以为它只能以某种特定样子存在。
想必很多人对此会有共鸣,这种修行上的分裂感,不少学佛之人都经历过。在禅堂、道场上,你确实能感受到清净与安宁,心也容易静下来;可一回到世俗生活,面对工作压力、家庭琐事、复杂的人际关系,内心又会乱成一团麻。于是,你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定力不够,是不是只有出家才能保持那份清净心。
《心经》中有句话说得好:“色不异空,空不异色。” 这意味着佛性并非离开烦恼世界而存在的另一种东西,而是在烦恼中从未被染污的本然。就像莲花,它不是离开污泥才变得清净,而是在污泥中依旧保持清净。我们的佛性也是如此,无需逃离生活的烦恼才能显现,在烦恼之中,它本来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说到这里,苏东坡的一个经典故事恰好能说明这个问题。
有一次,苏东坡修行颇有心得,写了一首诗送给好友佛印禅师,诗中写道:“稽首天中天,毫光照大千。八风吹不动,端坐紫金莲。” 意思是自己已达到 “八风吹不动” 的境界,任何境遇都动摇不了自己的心。
佛印看了诗后,只在纸上写了 “放屁” 两个字。苏东坡看到这两个字,顿时怒气冲冲地过江去找佛印理论。佛印笑着对他说:“你不是说八风吹不动吗?怎么我一个‘屁’就把你吹过江来了?”
这个故事十分有趣,也蕴含深刻道理。苏东坡以为自己已达到 “如如不动” 的境界,可实际上他所坚守的,是一种 “假不动”,是通过压制、刻意维持出来的不动。这种不动经不起考验,一点小小的刺激就会暴露原形。
为何会这样?因为他把 “不动” 当成一个固定状态来守护,没有理解真如本来就是 “不守自性” 的。真正的 “不动”,不是压制情绪,不是让自己变成麻木的木头人,而是当情绪来临时,你能清楚地看见它、觉察它,随后它便自然消散,不留痕迹。
后来,苏东坡被贬到黄州,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他不再追求 “八风吹不动” 的境界。站在赤壁江边,他感叹人生如寄,自己如同蜉蝣置身天地间,渺小得像大海中的一粒粟米;可下一刻,他又能豪迈地说:“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你看,在这样的起伏之中,他反而变得自在了。这才是真如的妙用 —— 不是守住某个固定状态,而是在变化中自然流转,在起落中依旧保持清明。
那么,当我们面对真实的人生困境时,该如何运用这种在变化中自然流转的清明心呢?很多中老年朋友学佛,并非为了谈玄说妙,而是想解决实际的烦恼。比如,面对子女的不理解,心里明明委屈,却告诉自己要放下执着;面对身体的衰老与病痛,内心明明恐惧,却强迫自己要观照无常。
结果,问题没解决,内心反而更加分裂。一边是佛法所倡导的 “应该”,一边是自己真实的感受,搞得自己精疲力尽。这时,《大乘起信论》中 “真如不守自性” 的智慧就显得格外珍贵。它告诉我们,真如的妙用不是让你逃离烦恼,而是要在烦恼中发挥它转化、疗愈、智慧应对的能力。
真如不会固守在清净无烦恼的状态里,即便在你最痛苦、最纠结的时候,它照样能发挥作用。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谈谈 “烦恼即菩提” 这句话。它在佛教界流传甚广,却也最容易被误解。有些人将烦恼美化,认为 “有烦恼很好,烦恼即菩提”,仿佛烦恼本身就是觉悟;还有人用这句话来逃避修行,觉得 “既然烦恼即菩提,那我就不用对治烦恼了,随它去吧”。
这两种理解都是错误的。“烦恼即菩提” 的真实含义是:烦恼和菩提并非两种不同的东西,它们是同一个真如的不同显现。当你用真如的智慧去照见烦恼时,烦恼的能量就会转化成觉醒的力量,这正是 “不守自性” 的妙用。真如不会只停留在清净中,它在烦恼中也能显现转化的能力。
《维摩诘经》中有句话说得极好:“但除其病,而不除法。” 意思是,烦恼这个 “法” 的本质就是真如,无需将其消灭,而是要去除我们对它的病态执着。当执着去除后,烦恼自然会显现出菩提的本性,这便是真如随缘而化的作用。
举个例子,你因子女不孝而感到愤怒,这份愤怒本身并非问题,问题在于你执着于 “子女应该怎样” 的想法,并用这个想法去对抗现实,对抗得越激烈,就越痛苦。但如果你能照见这份愤怒,看清它背后是你对子女的爱,是你对家庭和睦的渴望,那么这份愤怒的能量就会发生转化。
它可以转化为你改善亲子关系的勇气,转化为你重新理解年轻一代的智慧。同样是愤怒,一种让你痛苦,一种让你成长,差别就在于你是否用真如的智慧去照见它、转化它。
再说说悲伤。面对衰老、面对亲人离世,产生悲伤是很自然的情感。可如果你执着于 “我失去了什么”,悲伤就会将你困住;但如果你能照见这份悲伤,看到它背后是你对生命的珍惜、对逝者的怀念,那么这份悲伤就会转化成对一切苦难众生的慈悲。正因为你经历过痛苦,所以更能理解他人的痛苦,也更愿意去帮助他们,这就是 “烦恼转菩提”。
提及这种在世间磨练的智慧,就不得不想到王阳明。很多人认为王阳明是儒家代表,与佛法无关,其实他的心学与佛法的真如思想相通,他所讲的 “致良知”,和我们所说的 “真如启用”,本质上是一回事。
王阳明并非在深山古刹中悟道,他是在被朝廷贬谪、遭政敌追杀、平定叛乱、处理复杂政务的过程中,体证出心学的。他说:“人需在世上磨练,做功夫乃有益。” 这句话说得十分透彻,真正的修行不在蒲团上,而在世间的历练中。真如不会固守在安静无事的状态里,即便在最复杂的人事纠葛、最艰难的人生处境中,它照样能发挥作用。
有一个故事很能说明这一点:王阳明平定宁王叛乱后立下大功,按常理应得到朝廷嘉奖,可朝中政敌却反过来污蔑他,说他与宁王是一伙的,皇帝甚至差点要杀他。他的学生们都为他着急,问他害不害怕。王阳明只说了一句话:“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这句话平静却充满力量。并非他没有恐惧,面对杀身之祸,谁能毫无惧色?但他在恐惧中,依然能保持良知的清明,这正是真如 “不守自性” 的体现 —— 不固守在无恐惧的状态里,即便在恐惧中,也能发挥照见的功能。他清楚自己问心无愧,知道自己所做之事是正确的,这份清明让他在最大的危难中,也能坚定不移。
对我们这些中老年修行者而言,王阳明的这个例子极具示范意义。真正的修行道场不是寺院,而是你的家庭、你的病床,是你与子女的每一次对话,是你面对衰老时的每一个念头。在这些地方,真如照样能发挥作用,照样能转化烦恼、生出智慧。关键在于你不要逃避,要实实在在地面对它、照见它,让真如在这些烦恼中,展现出活泼的妙用。
既然佛性如此活泼,真如就在当下发挥作用,我们该如何在具体生活中真正体证这份自在?又该如何避免将 “不守自性” 变成另一种需要刻意追求的概念呢?这里有一位老居士的经历可以参考。
这位老居士学佛三十多年,每天固定打坐、念佛、持咒,生活规律得像上了发条。有一天,他对我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每次打坐时心很静,可一下坐,遇到孙子吵闹、媳妇顶嘴,马上就烦躁得不得了,我是不是修行不够好?” 我问他:“您打坐时,是不是很努力地想守住那份清净?” 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对,我怕一分神,好不容易静下来的心又乱了。”
这便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 他把修行变成了守护某种状态的 “工作”,拼命想要守住禅定中的清净,却没意识到真如根本不需要刻意守护。你越想守住,反而离真如的活泼本性越远。真正的第一步,是停止 “守护”,开始 “允许”。
这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我们早已习惯了控制、习惯了对抗:生气了就念佛压制,烦恼来了就赶紧打坐 “消灭”,仿佛修行就是与自己的念头、情绪作战。但《大乘起信论》告诉我们,真如 “不守自性”,它包容一切、遍在一切,那我们为何要将某些念头、情绪当成敌人呢?
“允许” 并非 “放纵”。放纵是跟着烦恼跑,被它牵着鼻子走;而允许,是看着烦恼来来去去,清清楚楚地知道它的存在,却不与它认同。这就像天空与云的关系:天空从来不需要守护 “无云” 的状态,无论云层多密集,天空也从未被遮蔽。云来了,天空允许它来;云散了,天空允许它散。天空不固守在 “无云” 的状态里,包容云的一切来去,这就是真如的本性。
后来,这位老居士尝试着这样做。有一次,他又和媳妇起了冲突,愤怒像火焰一样在心中燃烧。他没有像以前那样急于压制,也没有自责 “我怎么又动嗔心了”,而是停下脚步,清晰地感受这份愤怒 —— 它在胸口翻腾,让喉咙发紧,使脑袋发热。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它,同时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愤怒,我正在体验愤怒。”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他不再抗拒这份愤怒,它反而像浪头一样,涌上来之后很快就退了下去,消散得比以往更快。而且他发现,在愤怒的过程中,自己竟然保持着一份觉知,没有像过去那样说出伤人的话。这就是 “允许” 的力量。当你不再执着于守护 “我应该很平静” 的假想状态,真如自然的转化作用就会开始显现。
在流动中保持觉知
第二步,是在流动中保持觉知。
禅宗有句话:“平常心是道”,这与 “真如不守自性” 是同一个意思。平常心不是麻木不仁,不是刻意维持表面的平静,而是在所有起伏变化中,始终保持清明的觉知。
吃饭时就专心吃饭,真切地品尝米饭的香甜、菜肴的滋味;睡觉时就安心睡觉,清晰地感受身体的放松、呼吸的平缓;生病时就坦然面对疾病,清楚地知道疼痛的位置、难受的感觉;欢喜时就尽情欢喜,让笑容自然绽放;悲伤时就随心悲伤,让眼泪自然流淌。但在这所有情绪与状态中,要有一份清醒的觉知在观察、在体验。这份觉知本身就是真如,它不固守在某一种状态里,却存在于一切状态中。
赵州禅师有个著名的公案:无论谁来向他问法,他都说 “吃茶去”。有人问开悟的境界,他说 “吃茶去”;有人问如何修行,他还是说 “吃茶去”。这并非敷衍,而是直指人心 —— 道不在别处,就在当下这一口茶、这一次呼吸、这一个念头里。真如不固守在什么高深的开悟体验中,它就存在于最平常的每一刻。
认清当下即是,不必等待成佛
第三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是认清 “当下即是”,不必等待成佛。
很多人将修行视为一场漫长的旅程,觉得要等到某一天功夫到家、境界提高了,才能体会到真如,这种想法大错特错。“真如不守自性” 意味着,它此刻就在发挥作用,并非要等你修到某种程度才会出现。
你此刻的呼吸,一吸一呼之间,真如就在作用;你此刻的觉知,能读懂这些文字的这份明明白白,就是真如;甚至你此刻的烦恼,它能升起、能被觉察,这份觉察本身,就是佛性的显现。不是等你变得清净了才有佛性,即便在你不清净的当下,佛性也依然存在,从未离开。
我认识一位八十多岁的老菩萨,他躺在病床上,已是癌症晚期,疼痛得整夜无法入睡。一开始,他想着 “等病好了,我要好好念佛修行”;后来他突然转念:“我为什么要等?疼痛也是真如的显现,我现在就可以在疼痛中保持觉知,关照它。”
他试着这样做,清清楚楚地感受疼痛在身体的哪个部位,是刺痛还是胀痛,是持续不断还是一阵阵发作。神奇的是,虽然疼痛依旧存在,但他内心对疼痛的抗拒和恐惧减轻了,反而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平安感。后来他跟我说:“原来真如不固守在没病的状态里,即便在病痛中,它也能自在流转。”
这便是 “不守自性” 的真正含义。修行不是等待某个未来的完美状态,而是在当下的不完美中,认出真如正在发挥作用。清晨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疾病来临的第一个反应、听到批评时的第一个感受,就在这些最平常、最真实的当下,试着去觉知、去看见,你就会发现,佛性从未缺席。
“真如不守自性”,这五个字轻声念来,却重若千钧。它颠覆了我们对修行的所有固有想象:原来成佛不是变成一尊冰冷完美的雕像,而是成为一条永不枯竭的活泉;原来佛性不在遥远的彼岸,而在此时此刻的呼吸里、当下的念头中,在你正在经历的每一次起伏里。
它不固守在禅定的寂静中,也存在于生活的喧嚣里;不固守在清净无染的状态中,也能在烦恼翻涌时,显现出转化的力量。你无需守护它,因为它本来就存在;你无需追求它,因为它从未离开。你要做的,只是停止对抗,开始允许;停止守护,开始流动。
对于我们这些已过不惑之年的人来说,余生或许不多,但每一天都可以成为修行的道场。子女的不理解、身体的衰退、对死亡的恐惧,这些都不是修行的障碍,反而都是真如显现妙用的时机。当你不再逃避,真如自然会在烦恼中发挥作用;当你不再固守一个 “死” 的完美,真如的活力自然会流淌开来。
“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真如不守自性,你的心也不必固守成某个样子。在流动中自在生活,在变化中看见不变的本质,这便是我们这一生要体证的修行功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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