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心灰灰菜-​从前 伏牛山里有个姓王的财主 对穷人很苛薄

从前，伏牛山里有个姓王的财主，对穷人很苛薄，他有个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却是一副好心肠。财主想给女儿找个有钱有势门当户对的婆家，可是他闺女总觉不如意，竟相中了一个穷苦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姓牛，叫娃，娘儿俩过日子，牛娃对娘很孝顺，就是扛长工、卖柴火，也要让娘吃得好好的。

牛娃小时候给财主家放羊，也打过杂。以后不放羊了，还经常到财主家去卖柴。财主家的大人小孩都认识他，特别是财主家的那个闺女，待他更好。每当他去卖柴的时候，那闺女总要借口和他多说几句话，有时候还递给他俩馍，或多给他点柴钱，叫他回家孝敬老娘。天长日久，这闺女对牛娃建立了感情。

有一次，他去卖柴，姑娘站到大门口等他，一看四下没人，就问他：“你一个人上山害怕不害怕？”又问：“你在家说下媳妇没有？”他总是摇摇头，不和她说话。后来那闺女竟红着脸向他求亲，牛娃冷冷地笑了笑，没多答理，出门就走了。

这闺女是相中了牛娃这小伙子，认为他既聪明、又善良，还对母至孝，才红着脸向牛娃吐露真情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牛娃竟对她那么冷淡。原来是因为牛娃对王财主的为人深恶痛绝。那一年，牛娃给他家放羊，因为两只羊抵头抵掉了一只角，王财主竟扣了他半年工钱，他一气就回家去了。后来他虽然还经常到王财主家去卖柴，可是从未和王财主多说过一句话。也根本不相信王财主家的千金会向他求爱。他认为财主家的人心都是黑的，他决定今后卖柴到别处卖，根本就不进王家的门。

牛娃再不到王财主家去卖柴了，财主的闺女看不到牛娃，竟渐渐地害起病来了，她茶不思，饭不想，面黄肌瘦，卧床不起，经大夫诊断，说她有心病，终因医治无效，竟含泪告别了这无情的世界。临死，她还喊了声牛娃的名字。

王财主恨女儿为牛娃这个穷小子害相思病送了命，又恨又气，还怕丢人，就把女儿偷偷地埋到了后山沟里。

从那一天起，每到晚上牛娃的床头，就走来一个红裙绿带的少女，在轻轻的啜泣。天黑来，天明走，他一看竟是王财主家的闺女，忙问：“你是怎么来的？”那闺女竟趴在他的怀里倾诉道：“俺念你聪明善良，事母至孝，向你吐露真情，你总认为俺是财主家的闺女，是黑心肠，可是俺终久要让你明白，俺的心也是红的呀！你呀！好狠心呀！是你断送了俺的小命呀！……”

从此，牛娃也病倒了，山上不去，柴砍不动，整天病恹恹的少气无力。一眨住眼，就见那闺女来到跟前，可是他并不知道财主家的闺女已经死了。他娘以为他的病是叫仙家缠住了，中了邪，就给他缠了一个线蛋，叫他等那闺女来时，偷偷地用针别在她的裙带上，好想办法治她。

果然这一夜，那闺女又来了，快到鸡叫时，那闺女哭着向他辞别，他就照着他娘说的话，把带着线蛋的针，偷偷别在她的裙带上。

第二天黎明起床，他也来了精神，就顺着那线找去，一直找到王财主家的后沟，才在那闺女的坟头上的一棵灰灰菜上找到了那根银针。那棵灰灰菜特别翠嫩，但是菜心却是血红血红的，这一下牛娃才知道是那位姑娘真的死了，并变成灰灰菜来向他表明红心。他把灰灰菜噙在口里，竟爬在坟头大哭起来。牛娃这时悔恨交加，眼泪哭干了，竟哭出了血来。终于哭死在姑娘的坟上。

从此，两棵红心灰灰菜便并蒂地长在坟头上，人们说那就是牛娃和那个姑娘死后变的。现在，有些农村的姑娘向小伙子求爱，还总爱掐一棵红心灰灰菜拿在手里，以表示自己对爱情的赤诚。

流传地区：栾川

讲述者：李作献

记录者：贾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