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雪下了四十年：当我见到这幅画时 华灯初上

当我见到这幅画时，华灯初上，远处的灯火在夜空闪烁，就像我的心一般灿烂而宁静。它们是一种极为强烈的情感撞击，我记得我好像说了很多话，但又只字未提。我将它贴在胸口，听到了苏格兰风笛美妙的和声。而那些温暖的旧日从遥远的时光穿梭而来，摇晃着我的心，让我有些飘飘然，不知神归何处，朝圣般的微醺着。禁不住对它朝思暮想。

有些深情很重，我们根本拿不动;有些温暖很轻，轻得你只能用沉默来回应。心事蕴藏得这么深厚，要怎样才能知晓呢?我一遍遍地看着这幅画，感觉自己一小时前才经过，脚印刚被雪盖住。小伙伴儿的声音穿过这一小片地带，朝着我的家蜿蜒而来。每一遍都似曾相识，每一遍都恍如隔世。那是我童年经过的那条路吗?显然不是，可我仿佛在这条路上走了四十年，每次回到故乡的时候，它就重现。不，每次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就能听见风吹过我家院子里的那棵老榆树的枝干，发出的悦耳的哨声。

当父母都很年轻的时候，我还太小。只记得喜悦的相聚和伤感的别离。记得母亲哭红的眼睛，记得父亲走后被窝里留下的一个男人好闻的气味。有男人在的家才完整啊。冬天很冷，我的手冻红了，发麻，却还是喜欢玩雪球。好脾气的母亲从来不训我，两手沾着面，齐耳的短发有一缕耷拉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当年我们住的老屋，就是画中这个样子，是土坯墙，依稀可见里面掺杂的茅草。我曾经用瓦片在上面写过一句歪歪扭扭的句子:司马光砸缸。推算自己应该是不解风情的年龄。还记得薰得有些黑的墙面上贴着我得的各种奖状。偶尔下雨的时候我家的房子会漏雨，我拿脸盆接着，半夜听雨经过的声音。我家做饭用的地锅，炊烟在空中随着风飘荡，像女人扭动的腰肢。现在想看到烟囱不容易了，到山村体验生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