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飘然地独处,你可以忘却尘间的闹,忘却人世间的恩怨无常是是非非,你毋须在意你身处哪座山,哪片树林。山风吹过来掀起你蓬草似的头发,你可以把自己膨胀成比青藤还邋遢比拜伦还贵族的俏儿,也不妨装个疯卖个傻。你再不必在意数日没刮胡子了,你尽可光着身体去沐浴那远远的树梢里透过来的一束五色的光--管它是暖还是凉。在澄静和冷峭里,和着风信口诹个曲,也不管是跑了调还是哭出来的。
看着自己的身影幻出各种诡异的图像,像病猫,像不长尾巴的兔子什么的。但你全不顾了。你还可以望天上傻傻飘着的浮云,想着曾经在什么地方邂逅过又稍纵即浙却一辈子印在脑海里的某个病态似的小女孩。什么阿尔卑斯山普陀山,什么莱茵河扬子江,在这艳丽的日辉中,在懒懒散散的几片树叶里预度秋收的丰盈。什么艺术家,什么名利场,在此,你又想起了葡萄酒的香味。这时明月已在云岩中,该死的还又忆起那纸和笔来。猛然想起该把这些情景记下来,涂上赭石、花青拿出去换些银子给家里添置些什么。等月影西移,这般情景却又全没了,静极了,绿草里不闻虫鸣,山坳里没了鸟啼,但凉风轻拂抖落零星枯叶,飘飘倚倚洒落在身边。仿佛寺里远远传来了轻击木鱼的声音,又似教堂里星星点点燃着的火焰,愈凭添了一丝凄冷与死寂。而裹在云锦里的月色却雾一般的浊气,使得你于寻求安抚的刹那难得一泻清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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